静夜思

每到这样无眠的夜晚,才觉得这点时间是属于自己的。拉灭灯,窗台就是个相框,框里的灯火一动不动。飞机的信号灯一眨一眨的划过,才证明外面的一切是真实的。

跟朋友聊天。工作上的,生活中的,情感上的。聊了一堆,才知道身边的朋友这么少,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穿梭,在浮萍相接的海洋里充当一颗浮萍。

随着年龄的与时俱进,我们都逃不过谈婚论嫁的话题。这一点上我们都不能有任何脾气。仿佛已经将婚姻上升到了一个与爱情无关的阶段。身边的朋友八卦、家里老父母催促、亲戚一天换一个的推荐。自己有不同意见还不能表达,仿佛身体是他们的,你唯一的支配权就是听。

想起昨天去姐家蹭饭的事。

下班后记得要给谁打个电话的,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姐最近搬了地方,一直说要我过去看看的,因事推脱了几次。恰逢周五,理应去一次。电话中姐说饭已做好,只等你过来了。我说半个小时后到。

一下公交,一眼见到姐夫在路上堵我。我忙跑过去说:

”你等很久了吧?“

姐夫说:”没有,我估摸着你到了才下来的“,说着替给我一支红双喜,我说不抽。

走进一条小巷,我们进了一栋老式楼房,楼道灯都没有,漆黑一片,我忙把手机手电筒打开,旁边是个垃圾站,一股很大的异味参与每一次呼吸,刺激着鼻腔粘膜,并钻进我的肺。

三层,姐夫打开陈旧的铁门,房间还挺大,三室一厅,客厅里摆几张老旧的沙发和椅子,一张桌子靠墙放着,墙上年久失修,老的掉皮。

听见厨房有炒菜的声音,浓厚的家乡菜味道代替了刚才的异味。我跟姐夫说:”不是说都炒熟了吗“?姐夫说:”你姐怕菜不够,又临时下去买了个菜“。

”过来了吧“?姐的声音依旧那么响亮,刚听到开门声就问起来了。

“是的,路上堵车”,我一边回应一边走进厨房。

“叫你早点打电话你不打,不然我去买只鸡来的,这下好了,跟我们吃白菜,临时加个白辣子炒泥鳅”,姐大嗓门的责备,看都不看我一眼,专心她的菜。

我说:“白菜挺好,鸡又不好吃,不过泥鳅我很喜欢,呵呵”。

我一边洗手一边盯着姐的脸庞。眼睛凹陷下去,显得深邃,颚骨突起,脸颊基本没肉,下巴更尖了。每天的起早贪黑,时光又在她脸上刻了几刀。

姐回头冲我笑:“看什么看,你姐早就变黄脸婆了”。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显得格外清晰。

我说:“哪有,你才多大,你在你们公司肯定是最漂亮的,最年轻的,是不是”?

姐边炒菜边笑着说:“就你会说,去坐着准备吃饭,菜马上好”。

饭间,姐夫和姐总会拿出他们每次必有的下饭菜—-拌嘴。

姐夫话少,但很有理。姐每次都是赢的,因为以姐洪亮的嗓门,三个姐夫也得认输。

我夸奖姐:“姐做的菜就是不一样,厨艺没的说”。

姐夫接茬:“那得看什么人给她品尝了”。

姐来劲了:“你也就知道吃了,我这么喂着你还瘦的根柴一样,亏你还好意思说”。

“要你动一下,你煮个饭都不会,懒痴了,别个每天下班回来还得做吃的…”,姐接着说

接下来说道就是姐一个人的事了,我低头吃饭,姐夫喝酒。好一阵子才能停下来。

我有点怕停下来,停下来就说明要换一个话题,换个话题就说明有可能有到了介绍对象上。

我赶紧又夸她:”姐你这泥鳅做的真不错,这辣椒跟家里的一样有味道,好吃“。

姐说:”这就是家里的,我托人带过来的家里的白辣椒“。

姐夫接茬,边摇头边说:“我对你都摇头了,几十岁了还不知道这辣椒叫什么,这明明是酸辣椒,怎么叫成白辣椒了呢”?

姐又来劲了:“这也能叫白辣椒,只有你就几百年都只知道酸辣椒,那菜市场上都这么叫的。你还说你对我摇头了,我对你也摇头了呢”。

我说:“随便怎么叫,能听明白就行了”。

姐觉得还没赢到位,接着说:”就是,还是我弟明白。你呀,就知道吃“。

姐夫跟没听见似的乐呵着,然后说了一个”你摇头,我也摇头“的故事。大家都乐呵了一回。

我引火烧身,跟姐聊到这房租的事情,她理所当然的转到了旁边住着一女孩,说跟她舅妈住一起,跟你年纪差不多,我给她说过你的情况了,那女孩挺好,也在车公庙上班,说是干会计的。她七点会回来的,待会你看看。我答应着:”好“。

”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不行了?”,姐在这方面记忆力堪比神童,上次也是她的邻居说给我介绍个女孩,然后加了qq后再没联系过。

我说:“人家看不上,我条件这么差”。

姐说:”也是,听说她们家挺有钱的“。

姐夫说:“有钱没钱,过的快活就行了”。

姐来劲了,音量明显提高:“只有你这没钱的才这么说,人家有钱的要住这房子吗?只有你这没钱的就得天天忙死忙活,婆娘跟着受苦”。

姐夫不再说话。

我赞同姐夫的观点,赶紧和着说:“是啊,有钱人愁啊,晚上睡不着啊”。

姐又要说道,我赶紧说:“我吃饱了,你们慢吃”。

姐转了口风:“再吃一碗,这饭要吃完,不能留着,菜也有,你多吃菜,赶紧再吃一碗”。

我说:“我每次来都要挺着肚子回去,我不能再吃了”。

接着姐又推了一回香蕉苹果。我发狠说:“你们自个儿吃就行了,我是专门腾空肚子来装饭的,都吃不下别的东西了”。

姐不再推吃的。

这时有开门声,姐说是那个女孩回来了。我没搭理。

饭毕,姐要我去客厅坐会,我说吃饱了站着舒服些。姐说那你也去客厅走会。去了才知道那女孩在客厅吃饭,已经快吃完了。我上去打了声招呼,后来有聊一段时间。姐坐在旁边,一直是主讲人,我应付着。后来女孩说回房间了。

姐跟我说:“你觉得怎么样?要是觉得行我再给你加把劲”。
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最后说:“随你吧~”。

姐一定要我明天再走,我都背着包走到门口了,姐拉着包就是不让走,说明天去买只鸡来炖着,吃了中饭再走。我估摸着硬闯是不行的,于是回头答应着,然后换鞋洗脚,准备睡觉。准备的差不多了后我突然说我明天上午有事,我差点忘了,我今天得必须回去,姐还没反应过来,我就把鞋又换回去了。姐问:“你有什么事?明天你又不上班”。我随口而出说:”明天要去见一姑娘“。姐将信将疑。我早已换上鞋,背包准备走,姐最后硬把一个苹果塞给了我,送我到车站~。

Table of Contents